那年 那春 那少年
◎ 郭垣宾
傍晚时分,信马由缰般地走在雨后湿润的小路上,轻闭双眼,感受着湿润的气息,悠然吸一口那淡淡的泥土清香,如痴如醉。轻风拂面,微凉的风吹醒了久藏的记忆,万千思绪一丝丝、一缕缕涌上心头,步履漫漫,任由思绪踱回了那年、那春和那些少年……
初春的雨后,一群不羁少年,踏上临毕业前实习的征程,带着青涩,揣着懵懂,还有那颗初探地勘行业的好奇心。
“看啊,钻机。”“快看,好多帐篷。”几个少年坐在颠簸的车上却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。终于要进工地了吗?耸立在远处的钻机愈来愈近、愈来愈清晰……但它们看起来又似乎光怪陆离,散发着莫名的神秘,许是在告知少年们,征服“它”不容易。
初离校园,少年们奋力呼吸着别样的空气,如饥渴的禾苗,盼望着春雨的浇灌和滋润;又如南归的雏燕,叽叽喳喳、飞去飞来,诉说着北国的新奇。
进入工地,少年们这里看看,那里瞧瞧,有几个人还跑到机台上和钻探工师傅攀谈,全然忘却了一路的风尘。“嘿!有没有野营的感觉?”“野营?还安营扎寨,驻守边关呢!”大伙嬉闹着走向帐篷。当他们掀开帐篷帘子时,都愣住了——狭小的空间里,用砖头和木板搭成的床一张挨着一张,几张小凳随意摆放着,角落里散落着一些大搪瓷碗和筷子,还有来不及清洗的满是泥浆的工作服……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。
“怎么跑到这边来了?你们的帐篷在那边。”实习老师的话惊醒了呆住了的少年们。这就是今后几个月的住宿和生活状态吗?几个少年面面相觑,殊不知等待他们的困难还有很多很多……
翌日,休整好的少年们,穿着干净整洁的工装踏上了机台。阳光下,少年们那一张张青春的面孔略显稚嫩,一双双芊芊之手透着白皙,一个个消瘦的肩膀藏着柔弱。钻机在师傅的熟练操作下,稳稳地工作着。“师傅,让我来吧!我在实习工厂开过钻机。”一个少年自告奋勇地说。“好啊!不过,你们要先把那边的几根钻杆抬过来。”师傅淡淡地回答。
在机台的不远处,堆放着刚刚维修好的钻杆,少年们两两组合,咧着嘴角,吃力地抬着上百斤重的钻杆,迈着蹒跚的步子,歪歪扭扭地向机台挪动着。80后的他们哪里吃过这般苦,面对师傅下马威般的第一次命令,少年们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。在师傅欣慰的笑容下,少年们终于有了独立操作钻机的机会,“我来!”“该我了!”他们互相争抢着。“机手只有一个,配合的人也很重要。”师傅微笑着说道。
春风里,放垫叉的、操作钻机的、抬钻杆的,有条不紊的少年们挥汗如雨,双手磨出了血泡,肩膀压出了淤痕,硬是咬牙坚持。钻塔轻轻地摇摆着,磨盘一圈一圈富有节奏地旋转着,钻杆一点一点降下地面。夕阳下,钻机在一帮青春少年如韵律般的劳动乐章下,欢快地进尺。
初春的夜是寒冷的,夜风吹过,几名第一次值夜班的少年禁不住瑟瑟发抖,他们在钻机旁燃起了火堆取暖。好一个漫长的夜,和着钻机的轰鸣声,少年们围坐在火堆旁轻轻地唱起了歌,机台上的师傅紧握操作手柄,不敢有一丝懈怠,但却也能依稀听见师傅小声跟着少年们哼唱的声音。
清晨,下了夜班的少年们却不肯快快离去,围拢在师傅身旁,问这问那。满身的泥浆点,化作点点数据飘落进少年的笔记里,一点一点镌刻在心中,汇聚入脑海,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佐证课本上所学的内容,像极了初春的嫩苗,一旦冲破泥土的束缚,便似极力伸展着的枝芽,要把这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力量尽情释放。
当翠绿的叶爬满枝头,四处春花烂漫时,这些来自各地的少年们,已然一副老地质人模样,在师傅们的教导下熟练地操作钻机,协助师傅们处理卡孔、掉孔等常见故障。
总算是征服“它”了吗?你看!机台上,手握卷扬机手柄,一下一下提拉钻杆的人;帐篷里,手拿图纸,一张一张翻看的人……不正是那年、那春、那看到钻机时的兴奋少年吗?
(作者单位:山西省地质勘查局二一四地质队有限公司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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